【黑篮】【今月】距离 CH01
伊月前辈生日快乐！
电脑没修好，mv赶不上，只能拿手机码个文当生贺…
这篇应该是个有点纠结的中长篇吧，但目前只是草稿&因为po主作死的关系一月之前可能不会更新第二章…
CH01 七年
伊月从机场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街上早已一片死寂，没有什么人影，连路灯和霓虹灯都已经黯淡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轮青白色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深墨色的天际，投下清冷惨淡的，只能说是微弱的光。
幸好这条路他已经很熟悉了。无数个夜晚，即使无星无月又累又困的时候他也走过。
而现在初秋的风吹起他的发梢，带着凉意的空气让他本来因为倒时差的关系而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伊月将原本就敞得不开的衬衫领口拉得更紧了一些，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心里盘算着路过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买些热饮和食物。他记得离开之前，家里的冰箱似乎就已经空了。
便利店的收银台处还是熟悉的面孔，清秀的女店员在递给他找钱的时候笑容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羞涩，说着“欢迎下次光临”的嗓音也比平时甜腻圆润。
伊月当然明白对方在期待些什么，但他只是回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拿起东西匆匆离去。
这样的示好伊月已经习惯了，他一向知道自己条件不差，在很多人眼里可以算得上长相工作和性格都不错的理想型。但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爱慕，他从来都是拒绝的态度。唯一不同的是，多年来的历练让他的处理方式从一开始的束手无策变成了现在的游刃有余。
其实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和其他人交往过，总有些人让他觉得似乎可以接受，但那些关系总是短暂而平淡，不出几个月就无疾而终。
日子似乎总是这么过下去，平淡的工作和生活如同平静无波的湖水，偶尔光临的人或事也只是如同无根的浮萍被飘零流落又随风而逝，连涟漪也激不起几道。
于是伊月永远都是一个人孤身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周围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空无一人的街景。但是无论是热闹还是冷寂，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而回到家打开门，迎接他的永远是空旷的黑暗与死寂。
就像现在一样。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伊月走进家门，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已经积了灰尘的家里，又快速地洗了个澡。等他做完一切躺到床上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长达一周的出差让他精疲力竭，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困倦与无力，心里也满是疲惫与倦怠。
但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他现在的头脑却很清醒。
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白色的纹路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思绪开始凌乱，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起涌入脑海，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任由那些细碎的片段如同老旧的黑白电影在眼前放映，诱导着因为深夜、孤单、劳累等种种原因而变得负面的情绪继续滑向无尽的黑色空洞。
27岁的年纪，单身。
虽然他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怎么说也是到了被家里人催促的年纪。也许再过个两三年，他就会照着父母的意思，找一个互相不讨厌却也不怎么喜欢的人结婚，过上大众意义上圆满的生活。就像童话书里“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快乐地在一起”，那样皆大欢喜的结局。
到了那时候，他也会高兴的吧，就好像真正地获得了幸福一样。
最后一点残余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来，着到对面的书柜上。有什么东西摆放在那里，反着光。虽然光线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能拥有鹫之眼的伊月捕捉到。
而且，那个东西他已经熟悉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轻易地在心里描绘出它的样子。
冠军奖杯，两座。高二时的冬季杯，和大二时的大学联赛。
背后的墙上还贴着高中时得奖的合照。那是搬家的时候，来帮忙的木吉硬要贴上去的。幸好在伊月的坚持下，他才没有把大学时的那张也一起贴上去。
不然是有多讽刺。
不过现在这样，也已经足够讽刺了。
合照上那个青涩的少年，和诚凛的所有人站在一起。白净的脸上虽然已经展露出英挺的轮廓，却还带着几分稚气，再加上像个孩子般伴着泪水的畅快笑容，明亮热烈得似乎能把现在的自己灼伤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单纯美好无欲无虑的模样。
而且手里还拿着笑梗簿。
但是伊月现在已经很多年不说冷笑话了。
十六岁到二十岁岁，似乎最充沛并且毫无保留的爱与灵感，都留在了那五年里。
而这一切，在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那个人。
五年，七年，十二年。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
他站在篮球场的正中央，聚光灯照在眼睛上有些晃眼，刺激得人几乎想闭上眼睛。逆着灯光放眼望去，看台上是挤得密密麻麻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容模糊的表情，四面八方传来欢呼声、加油声，也许还有接二连三的快门声。
但他其实并不关注那喧闹的场外。集中精神，鹫之眼看到的只有整个球场上的状况，耳朵里听见的也只有队友的呼唤声和裁判的吹哨声。
啪嗒啪嗒，橙色的球在对方球员之间传递着，击打地面发出有力的声响，身边的队友快速地跑位，喘气声和鞋底与塑胶地面间传来的摩擦声，还有汗水顺着脖颈的弧线滴落下来，积成一滩不明显的水渍。
冷静下来，他能拦下这一球。
从对方身边截过球的时候，他听见对方在他耳边低语。
“俊。”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带着古怪好听的，他所熟悉的，关西腔。
瞬间世界都安静下来，他抬起眼，看见对面的人带着笑眼的英俊的脸，和那副似乎万年不变的黑框眼镜。
今吉翔一。
一切都回来了，他看到过去的所有。
喘着粗气，双手支撑在弯曲的膝盖，发丝紧贴在脸上，沾着粘腻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在赛场上他们对上过很多次，胜负几率不等。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脸上的热度也不全是因为运动的原因。对方靠得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气息。
温柔的，可靠的，还不够的。
还想得到更多一点。
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触觉，都在无声地渴求着。
“明年，和我一起回京都过年吧。”
低哑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睁眼就可以看见熟悉的温和的笑容，伸手就是轻柔的触碰。
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似乎要将所有血液都输送到脸颊两侧，伴随着抑制不住的羞涩和喜悦的心情，好像都要在这个夜里喷薄而出。
“三，二，一，零”的倒计时。
他和那个距离三百公里的人一起，分享这新一年的漫天烟火。
终于接近了，得到了。
但是他忘记了那个人无辜的笑容背后，恶劣的本性。
梦终究会醒。
伊月是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的，同事发来工作邮件提醒他记得今天提早到公司。
半个月前他负责项目的合作公司通知他，因为人事调动原因更换了负责人，约定了在今天上午开会交接工作事宜。本来这一计划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外派出差打断，幸好现在赶上了。
虽然辛苦了一点，但这是工作，他也无从抱怨的。
看了一眼时间，伊月叹了口气，匆匆起床洗漱。
现在还不到七点，而他昨天入睡的时间不会早于三点。
虽然这样日夜颠倒的不良作息和高压高强度的工作他早就习惯了，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伊月无奈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泛青的眼圈和似乎过长的乱发。
因为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吗，之前四个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不仅没有作用，甚至还可以说是起了反效果，他现在觉得比今天凌晨刚回到家时更累，无论身心。
可是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果然还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吧？
日积月累的劳累与孤独，还有逐渐萧瑟转凉的天气，让他也变得软弱起来，才会让那些被禁锢在记忆深处不愿提起的往事找到了突破口，一点点浸染渗透。
也许等手头上的工作结束以后，他应该给自己放个长假。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公事。
伊月梳洗完毕，又随手为自己准备了简易的早餐，就准备出门。
至于那些早已过去的旧事，现在提不提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门的时候，他注意到隔壁单元的门口似乎有哪里不同。
在联想到出差之前隔壁的房东频频带不同人来看房，也许在他外出的这一周里，新的租客已经搬进来了吧。
不知道新邻居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么想着，伊月回手关上门，走向电梯。
楼道里有穿堂风吹来，扰乱他因为工作忙碌而疏于修建的长发，凌乱的黑色发丝遮住了眼睛。
伊月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到八点，精明能干的秘书小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这是对方公司传来的人员名单，你过目一下。”
涂着粉色甲油的手指压在办公桌上一份合着的文件夹上。
“这一次的负责人是个和伊月君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才俊哦，还是刚从从那边美国总部调过来的。”
伊月微笑着，任由女性温婉但是带着如同高中生一样好奇兴奋的情绪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八卦着，思绪却在听到“美国”一词的时候有轻微的停滞。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翻开了文件。
然后看到了那个名字。
